盐齑菜
盐齑菜是由青菜腌制而成。青菜的叶子直立、勺形、绿色,这是跟白菜食性相近的植物,两者皆是蔬食中的主要菜类。嘉兴新丰一带,白菜栽种是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的,而青菜的种植历史则更为久远。炒青菜,是农家的家常菜。入冬经霜后的青菜有甜味,口感佳,故有“寒菜抵夏肉”的美誉。当满地的青菜吃不完时,为了便于储存,就要将菜腌制,这腌制的青菜,嘉兴人叫盐齑菜。齑者,腌制也,正如宋人朱敦儒云:“自种畦中青菜,腌成缸里黄齑。”
秋末初冬,农户将未经霜打的青菜斫下(霜打后的青菜表皮会受伤,腌制出来的菜外表滑腻,口感变差),再将收来的菜先晒一晒(让菜体收缩一下,清洗时不会碎裂),晾干后切除根须,扯去老叶,下缸腌制。洗净揩干大缸,缸里放一层菜撒一遍盐,菜与盐的比例一般以一百斤菜配三斤盐为宜。放入缸内后,将青菜叠齐揿结,腌得多的人家,腌制者教穿新草鞋在缸里踩踏。踏好后,在菜上面压几块平整干净的石头(如果不压石块,没几天菜就会酸坏)。这几块石头是年年要派用场的,用毕堆放在墙角。
当菜腌好后隔半个月左右,缸面上的菜略泛黄时,青菜便算腌熟了。如果想食用,可翻起靠缸壁的一块石头,按需取用,用刀切成寸把长,置于大碗内,滴上几点菜油,放少量水,放到碗架上蒸。开饭后,一碗清香扑鼻的盐齑菜早已炖熟。考究的人家,将切细的盐齑菜炒肉片、炒笋片、烧鱼,或新蚕豆煸菜、毛豆籽煸菜、盐齑菜泡豆瓣汤,味道皆颇鲜美,喜辣者用辣茄煸菜也很受用。盐齑菜炒鸡的做法最受人推崇,赞之为“咸菜炒鸡,无菜可比”。早晨吃粥,来不及备佐菜,就在缸里摸一棵盐齑菜直接食用,也十分鲜洁爽口,故乡下人又乐呵呵地说:“咸菜薄粥,吃得热络。”尤其是那金赤汪汪的菜心,一见就会流口水。
到了翌年三四月间,腌菜快将吃尽,缸底菜卤里还有一些微微发酸的盐齑菜,主妇是不会轻易扔掉的。她将这些菜全部捞出,清洗切细晒干,制成霉干菜。霉干菜也可炖吃,放上糖的霉菜烧肉,那又是上等佳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