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水与《踏车歌》

车水与《踏车歌》

  旧时,农用灌溉无机械设备,只能靠水车。水车分畜力、人力两种。建国初期,嘉兴新丰一带还有近半数农户无钱买牛,只能靠人力来车水。

  人力车水,用的是脚踏水车。脚踏水车有两大部件,即上车和下车。上车的主体为车轴,轴两端分头安置在木槽内,轴的中间分左右两处,各榫嵌着踏步,亦称步柱,人足踩在步柱上,使车轴转动。车轴正中间装有木轮,木轮与下车的龙骨链相衔。下车很长,上端接触木轮木齿,下端伸入浜兜水面。下车的主体是龙骨链(由刮板与鹤膝组成,鹤膝相接,成一木链,犹如龙的脊骨),龙骨链上配有刮板,整条链安装在下车的车槽内。通过木轮转动带动龙骨,由龙骨上的刮板将河中水刮入车槽,送往车沟,流向农田。

  人力车水十分费力,单凭夫妻俩难以胜任,往往由两家相互盘工。夫妻在轮流车水时皆会拼尽全力,轮到对方夫妻帮忙踏车时,主人便急忙回家备上一些吃食,供双方充饥。

  每逢大旱,人力车水更是苦不堪言。农民们会求天神地祗,在车基上供奉香烛,磕头拜揖,嘴里默默念道:“车基朝南,求天神田里水满;车基朝北,求地祗田里水足。车基朝东,龙王取水田里涌;车基朝西,天河倒水救田地。”如果求神不灵,仍然无雨,他们会诉苦诅咒:“苦楝树下踏车难,踏了一代又一代。走勿尽格呒头路,踏断脚筋骂老天!”

  倘遇风调雨顺年景,农民们便眉开眼笑,农家姑娘还会唱起欢快的歌。有一首《踏车歌》让我印象很深,至今还记得其歌词是:“四个姑娘去踏车,四顶凉帽手里拿。两顶凉帽在车上,好像绽开牡丹花。两顶凉帽在车下,好像刚开栀子花。四双鞋子蔓墙花,四条裤子竹叶花。两条裙子车上飘,好像吹开喇叭花。两条裙子车下垂,上海印花黑洋纱。脚踏水车汗淋淋,歇在旁边笑哈哈,东北角上只见乌云起,西北角上飘来雨麻花……”在流传和传唱中,这首歌的版本各有差异,歌词也有长有短,展现了新丰一带的农事风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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