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三百六十行》中的嬁鸡图
在自然界,雌性动物要经受生产的痛苦,但自从某些动物被人类驯养以后,雄性动物也常要忍受雌性动物所没有的痛苦,那就是阉割,劁马骟牛,阉猪嬁鸡便是。
公鸡长到半岁左右,便开始啼鸣,说明它已进入了“青春期”,这时是将它去势的最好时候。所谓“去势”,是以前很文雅的书面用语,说得通俗一点,就是将它的睾丸切除,也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阉鸡,桐乡方言称“嬁鸡”。去势后的公鸡,性情温和,行动迟缓,皮薄肉嫩,美味可口。在桐乡一带,公鸡往往要被阉割,成为不雄不雌的两性鸡。
嬁鸡这活儿要求技术精湛,恰到好处,否则,不是被阉死,就是没阉净。没阉净的鸡,体内还有雄激素,还会啼鸣。所以会这活儿的人很少。桐乡会嬁鸡的人,据目前所知,最早要数民国时期的孙连奎,他是留良乡御驾桥村孙家道地人,小时候因为家贫,由亲戚介绍,去嘉善县枫泾镇(现已属上海)学习嬁鸡技术,学成后走村串户,寻点活络钿,后来他还将技术传给了儿子孙文林。
上世纪七十年代,政府大力发展集体畜牧业,养猪、养羊、养鸡大量兴起。桐乡农林局在梧桐公社新南大队办了一个全县规模最大的养鸡场,专门聘请了孙连奎来嬁鸡,还组织各公社畜牧兽医站工作人员前来接受培训。当时要求每个公社都建兽医站,每个兽医站至少要有一名工作人员掌握嬁鸡这门技术。但是好景不长,十来年后,出现快速型肉鸡,并迅速占领了市场。这种肉鸡饲养时间只需四十至六十天,公鸡不需要阉割,于是生意跌入了低谷。
直到最近几年,现象才有所改变。因为人们对快速型肉鸡吃厌了,对农村散养的“土鸡”又青睐起来,归璞返真,追求本色,于是乎皮薄肉嫩的“嬁鸡”成了抢手货,价格再高也不愁无人买。自然而然,人们又开始想起了嬁鸡这门技术,好在这门技术没有失传,还有极少数人会,孙文林就是其中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