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湖城里人吃早饭,一般是稀饭和油条。煮一锅稀饭,买一些油条,蘸着酱油,既当主食,又当小菜,就着稀饭一块儿吃下去。一般人的饭量是两碗稀饭加一两根油条。
卖大饼油条的,一般都设在茶馆门口,主要卖给那些吃早茶的人,他们一睁开眼睛就往茶馆里跑,在茶馆里洗脸,在茶馆里喝茶、吃早点。
大饼的形状是斜体平行四边形或腰子形,内部放有少许葱花,味咸。上面撒上芝麻,放在烤炉内烘烤,出炉时总是热气腾腾的。油条则炸得比较透,体积也小,不像北京的那么大个儿。一般吃法,是把油条塞在大饼里吃,佐以茶水或豆浆。如果是过路人,肚子饿了,也可以买一个,一边走一边吃。油条大饼主要当早点用。但当早点用的,不仅是油条大饼,还有粢饭团、烤白薯等。其中,粢饭团比较特别,是用糯米蒸熟的米饭做的,黏性较大。用一根油条裹在粢饭团当中,捏紧,即可食用。
类似这样的点心,在平湖城里,还有几种,如萝卜丝饼、虾饼、芝麻糖球之类。不过它们都不大当早点用,而是当充饥的点心,一般在十点以后出现,一直卖到下午天黑以前。
萝卜丝饼,用油面做成,内里是萝卜丝,在锅里烤熟或在油里炸熟,味道很鲜美,香嫩可口。因为是素的,价钱也便宜。一般是随炸随卖随吃。虾饼,做法与萝卜丝饼类似,不同的是,中间放一只大清虾,然后炸熟。借着虾的特点,整个虾饼有一股鲜味,十分好吃。芝麻糖球,做法似乎比较复杂,反正中间是白糖,外面全是芝麻,然后放在油锅里炸熟。外焦里嫩,外黄里白,有白糖的甜味儿,伴随着阵阵芝麻的香味儿,也别有一番风味。
回忆少年时代,那时的江南小城,吃,似乎特别发达。小孩子胃口好,嘴又馋,所以几乎样样东西都是好吃的。久而久之,偏见很深,总觉得什么东西都不如江南的东西好吃。我到了北京,以后又到东北、西北、广东、贵州、四川、两湖、江西,还是有这样的感觉。北美、西欧更不用说了,可见习惯之深,偏见之大,几乎无法改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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