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的采访，是在金艳霞的陋室进行的。

　　房子是租的，干河滩的二隔间。房子外观就像化了烟熏妆，拐角就是热闹的嘉兴商城所在的建国南路，人和车汇集而来轧闹猛。

　　房间里只有床、桌子等几样家具，她和卞韵良的合影挂在墙上。

　　照片上的老戏曲艺人夫妻穿着解放后的服装，笑意盈盈。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，他们在上海大世界成功演出后，在南京路万象照相馆留的影。

　　金艳霞生于1918年，今年95岁，耳背，但眼神里还有一抹俏，多年学艺留下的痕迹吧。卞韵良在2009年去世了，跟他一起走的，还有一顶他亲制的盔帽。

　　她是当年红遍杭嘉湖的旦行名伶；他唱的是老生，是卞家班第五代传人。在杭嘉湖水路京剧漫长的发展史里，卞家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。

　　这对夫妻都出身于京剧之家，与戏为伴过了大半生。

　　通过这对老艺人伉俪口述，老嘉兴陆明整理了一本《粉墨江湖——卞家班暨杭嘉湖水路京班记略》，把他们肚皮里的水路京班的故事留了下来。

　　我们除了看这本书，遐想当年杭嘉湖水路京班的往事，还能听金艳霞这样的亲历者讲讲水路京班的鳞爪片痕。

　　说起陪伴了半辈子的戏，金艳霞说着说着，就会手舞足蹈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