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马鸣对台戏
从前,在马鸣村的各种民俗活动中,要数对台戏最有特色,历时最长,也最具影响力。《桐乡文史资料》(第八辑)载:“清明节起,洲泉马鸣庙会,隔河搭台演戏,俗称对台戏,连续三天。”
演对台戏亦称“打对台”,指水平不相上下的两个剧团,在同一时期,相近地点,演出相同或相近的剧目,一争高低。这种“对台戏”现象的出现,属于艺术上的一种竞争。过去,民众都喜欢观看戏曲,视为一种主要的文娱活动。逢年过节,都要演戏。为了演出精彩,激励演员,往往同时邀请两个戏班,相互“打对台”,谁优谁劣,当场便见分晓。而戏班子都是自负盈亏的,为了自身的生存,在关键时刻都要挑选最佳的演员,摆出最强的阵容,演最精彩的剧目,争取提高上座率,增加演出收入。与一般的对台戏有所不同的是,马鸣对台戏还有其自身的一些特点。
马鸣是著名的蚕乡,养蚕是当地百姓主要的经济来源。在马鸣一带,蚕花娘娘被尊称为马鸣王菩萨,是蚕的保护神。马鸣村境内自古就建有一座供奉马鸣王菩萨的庙,村以庙而得名。明万历《崇德县志》载:“十六都马鸣村有马鸣菩萨庙,谓马皮卷女化蚕身。”马鸣对台戏始于何时,不详,但明显地带有古代迎蚕神、祈福的烙印。
对台戏戏台一般有两座,但马鸣对台戏戏台却有三座:两座建在马鸣庙头山门的东西两侧,朝南;另一座在庙前河的对岸,那里以前有一座总管堂,戏台位于总管堂的北侧,朝北。实际用来演戏的只有其中的两座戏台,即北岸马鸣庙头山门东侧戏台和南岸的戏台。头山门西侧的戏台是专门用来供奉马鸣王菩萨的,形状要相对偏小。演戏前,村民们把马鸣王菩萨从马鸣庙中抬出,供奉在台上,台前焚香点烛,祈求蚕桑丰收,非常隆重。
马鸣对台戏常演剧目有《沙陀国借宝》、《龙凤呈祥》、《嘉兴府》等,都是京剧,一般文戏、武戏交替着演。第一天的演出称“女儿戏”,专门演给妇女观看。后两天,亲朋好友都来看戏,女人须在家里准备饭菜,再无空余时间去看戏了。演戏是“晨开月闭”,即日出开演,月上闭幕。这几天中,马鸣庙前河中停满了来自四面八方前来看戏的船只。演戏的人在岸上台上,看戏的人乘船在水中央,极富水乡特色。人们在船上看戏,既当观众又当评委,哪边好看就转身看哪边,最后数朝向哪边的人多,以此决定胜负。
马鸣对台戏在新中国成立前闻名于杭嘉湖一带,是古代戏子们立足江湖的重要“舞台”。戏班子多来自浙北、苏南等地,它们都想借助马鸣对台戏“走红”,演的也格外卖力。演过马鸣对台戏的人常会自夸“老子马鸣对台戏都演过”,以此来炫耀自己的实力,争取更多的观众。当地庙董和乡绅们是很乐意组织这样的活动的,要来演对台戏的戏班子更是络绎不绝。因此,马鸣对台戏有一条不成文的“规矩”,不仅不卖票,戏班子反而要倒付钱给当地组织者。
晚清和民国前期为马鸣对台戏的鼎盛时期,抗战爆发后停演。抗战胜利后恢复,但规模大不如以前。
如今,马鸣对台戏虽盛景不再,但马鸣老街目前正在保护开发。有关部门正在规划设计,有意在庙前河南岸再建一座戏台,与对岸已重修的马鸣庙古戏台隔河相望。中断了半个多世纪的马鸣对台戏重演,希望不久能够实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