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故世,子女讨饭
十里不同风,百里不同俗。历史悠久的嘉兴,地处吴根越角,在广纳百川的同时,形成了具有自身特色的风俗。早前,嘉兴有一种习俗,如今的年轻人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,那就是老人故世了,子女要去讨饭。
如果老人在八十一岁故世,子女在操办完丧事后的第七天,也就是俗说的“头七”一大早,就要出去讨饭。在民俗中,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去别家讨一碗饭就能算数的,而是要到不同姓氏的七户人家去讨,还要做到每家能捧出一碗百热沸烫的大米饭来给这些子女。
讨饭的时候,讨饭人只能立在门口,脚不能踏进别人家门半步,否则会遭人厌弃,认为不吉利。所以,要讨到这七碗饭是需要做好前期工作的。首先要拉得下面子,这是肯定的;然后,要确定七个不同姓氏的人家,也是很伤脑筋的事;之后,还要由人“穿鼻头”,即提前向内定的七户人家打招呼,让其早早备好一碗白米饭,这是因为嘉兴老百姓早上一般不开锅烧饭,大都以饭泡粥打发早餐。当“头七”早上,子女们讨到七大碗白米饭后,回家把饭合在一个锅中。要等到八点十分,才将饭盛出,每人分得一碗,吃下肚去,这才算做完规矩。
还有一种情况是,村上或者街坊有人故世后,不到三个月时间内,又有人去世。那么后故世的这一户人家就必须去向左邻右舍去讨饭。只不过这次是把讨来的米饭聚在一起,然后抛撒在门前的河浜里。这种嘉兴特有的风俗直至新中国成立后,随着移风易俗不断深入,才逐步淡化直至消亡。
这种风俗是怎么形成的?这要从周易八卦说起。传说拿“八十一”这个数来卜卦的话,这是个恶卦,所以老人如果在八十一岁故世,就会给后代带来不测。迷信认为要破解这个劫数,子女们就要先去做乞丐。因为民间相传,仙人吕洞宾化身为乞丐,百无禁忌。看样学样的子女们讨了饭之后就能一帆风顺、吉祥如意了。而对第二种情况,民间传说是为了抑制“霉豆腐开甏”,驱散死神的幽灵,所以要用讨来的饭去敬主宰生死的阎罗王,阎王就不会再降灾给那一带的人。
旧社会,科学不发达,老百姓将生死问题全归于上天安排,因此形成了这么个陈规陋习。据说还真有迷信的老人为这个陋习而寻死的。上世纪五十年代初,当时的南湖乡就有一位八十岁的老人担心自己明年故世的话,会连累子女去讨饭。因此就在离农历大年三十还有一个月的时候,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,自己摸到河埠头,扑到河里寻了短见。此事证明“迷信害死人”绝不是一句空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