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萝卜
俗话说,“冬吃萝卜夏吃姜”。
泥土上,我们看到的只能是萝卜那锯齿形、墨绿的厚叶。到冬天,萝卜长大了。拔起来,用清水一洗,才会看清它的真面目:白的粉白,青的生青,红的血红。形状有大有小,大的像棒槌,小的像拳头。萝卜生吃很好,脆、爽、多汁,有一点甜,但甜而不腻。吃生萝卜能治轻度的咳嗽多痰,但吃多了就有些燥胃,有时候还要打嗝,像是谁在心窝里给你一拳,会让人好一阵子不舒服。
萝卜一般煮着吃,如萝卜烧肉,这样的萝卜吃起来肥嫩、爽滑,入口即化。不过这种吃法,在我们小时候是属于很奢侈的,平时常常吃的是白水煮萝卜,锅里放清水,再放一两片老姜,把萝卜切成小块,放在锅里煮熟,捞起,蘸着辣酱,也能下饭。小时候,我们还常吃生萝卜丝。萝卜丝用盐腌过,逼出水汁,再加上味精、糖、醋,拌匀,吃上去爽口。
把萝卜做成萝卜干,绝对提升了萝卜品质,这是我小时候看母亲做萝卜干时的产生的感受。冬天结冰天气之时,萝卜就会变成“空心大萝卜”,所以我们要趁寒潮来临之前做萝卜干。把萝卜放进水里洗净,切成像大拇指那样的个儿,放在竹匾里。萝卜条之间必须保持足够的距离,那是一种“君子之交”的状态。接近了,便会霉变。做萝卜干关键是一个“阴”字,如同吐鲁番葡萄干那样,靠一种暖烘烘的风,使水分蒸干,糖分变足。所以,阴萝卜干的地方很讲究,温度太低、风太小都不太行。最理想的地方是屋檐下,温度、风力正合适。
萝卜干做好后,我们常常把它放在口袋里,时不时拿出来尝一根。那个脆,那个甜,至今不能忘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