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味道--吃“卯时酒”

江湖味道--吃“卯时酒”

  在平湖市城郊之北钟埭镇,过去沿袭一种饮食风俗,早晨吃“卯时酒”习俗。

  吃“卯时酒”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。过去没有电视,睡得早醒得早,一般在早上四五点钟就要起床上街,不管刮风下雨天天如此,也不管路多远,都步行来到小镇的固定小酒店里。这种简陋小酒店往往只有三四只小台子,单间门面,店门口一只靠壁台子上有一个小菜橱,橱里摆着一些猪头肉、猪耳朵、白斩鸡、五香豆腐干、小油豆腐、油盐发芽豆等荤素冷菜。小店里过去都是卖散装烧酒、散装黄酒。吃“卯时酒”的人,他们一般不会多喝,烧酒用一只竹制小提子一提,俗称“一开”,相当于老秤二两;如喝黄酒,提子专用也是一提,俗称“二开”,实际是新秤四两。吃的小菜有荤有素,都很节省,一般几角钱就够了。

  吃“卯时酒”的人一般很固定一爿小酒店,连坐的位置基本上不会转移,所以那个位置空着,谁还未到大家很清楚。店主称他们是“店掌柱”,对他们每个人的酒量、饮食习惯、喝什么酒,都了如指掌。

  但他们之间也有不成文的习俗。一般吃“卯时酒”的人相互之间不会敬酒,过去有些老人都自备“水烟竿”,有时连烟也不太会传递,酒吃好都自掏钱支付,但相互之间聊天却格外热情,话语很多。吃完“卯时酒”接着去茶馆店喝茶,也有不去喝茶,买了点小菜直接回家下地劳动,不再吃早饭的。

  解放前这一带吃“卯时酒”的有这么几种人:一种是长期习惯于喝早茶的人,清晨从暖被窝里爬出来到镇上,感到身上有点寒冷,吃一盏烧酒加温祛寒;还有一种是渔民,他们往往一早出去捉鱼,清晨回来卖鱼,肚里有点饿,加上水上寒冷,喝点烧酒吃点菜,填肚取暖;还有一种俗称“酒鬼”的,“早晨一杯酒,浑身全是劲”,不喝酒提不起神;另一种人是不固定的,那是民间俗称的“赌鬼”,赌到深更半夜吃杯“卯时酒”暖暖肚。

  钟埭镇至今还保持着吃“卯时酒”的习俗,但现在吃的都是瓶装的白酒或黄酒。荤素冷菜外,有的人想吃得实惠些,就下一碗蛋面或肉丝面,也有一碗大馄饨,既当菜又当饭,两全其美。一瓶瓶装酒一顿吃不下可分两次,吃后自己放好,明天再来喝。尽管店里剩酒的人多酒瓶也多,但店家照样都不会搞错。

  相互敬酒也有了,相互传递香烟也有了,吃好酒后现在店主还要搭上一杯茶,有的自己带茶瓶就加点开水。笔者几次回乡也常去这种小店,也常去吃一碗鸭卤豆腐干面,并与他们聊聊天,感到一种浓郁的亲情乡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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